快乐假期工

作者: 陈伟滨2018年01月19日来源: 潮州日报现代散manbet

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,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大地生机!就连我们农村,有经济头脑的大人们纷纷洗脚上田,经商的经商,进城务工的进城务工,有的搞起家庭作坊……读初一的那年寒假,家里需要供我和弟弟读书,生活的重担全压在父亲身上,在亲人的劝说下,父亲狠狠心买下一辆人力三轮车,从此告别骑单车到桥头待客的生涯,成为一名人力三轮车夫。

该怎样减轻家庭经济负担呢?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沉甸甸的。那天正好赶着鸭子经过祠堂大巷,同村的钦叔走过来跟我打招呼:“有份假期工介绍给你做,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?”我眼前一亮,不假思索就答应了:“正愁放假没事干呢,就听叔的!”

原来钦叔在村郊公路旁搞了一个作坊,回收塑料饮料瓶、食用油瓶进行拆解用机器粉碎成塑料碎片,装成一袋袋再被收购。我呢,这份假期工就是用一根铁丝,拆去塑料瓶的拧盖、外包装膜,然后按照塑料瓶的颜色进行分类,送进钦叔的机器碾碎。钦叔说干一天活补贴6元钱,中午还管饭。跟我搭档的是邻村来的一位说话有点口吃的外表有点邋遢的大叔,他好像是计件工,按照每天的完工成品称重量论斤两算工钱。大叔很勤快,他干活的速度远远超越于我,令我十分佩服。有时候遇到撬不开的油瓶壳,大叔还会歇下手里的活过来帮忙。

那个假期过得特快,其实算起来我也就是打了半个月的零工吧。劳动不分贵贱,现在想来第一次当假期工的活虽然脏,但不辛苦,还挣到了几十块钱呢。

初二暑假,父亲说他在社光村有一位朋友蔡叔开了表带厂,说我可以去那里打暑假工。我和弟弟骑着单车找到了表带厂,其实就是外边围墙里边搭着沥青架子的工棚,工棚外边还开垦着一小片菜地。表带厂里十来号人,管工是我们本地的一位兄长,其他人都是外地来的。每天早上八点上班到中午十二点,下午两点上班到六点,晚上算加班,七点半到十点。我们是暑假工,晚上可以不用过来。流水线是用板模搭起来的,两边的工人坐在竹椅上。我被分配到的工序是刷胶——拿着刷子醮着万能胶然后刷到表带半成品内皮的一面。尽管一开始老是闻不习惯空气中夹杂着天拿水的气味,但是工棚里开着高音喇叭,放着《十七岁那年的雨季》、《宝贝对不起》等流行歌曲,大家分工有序,互相帮忙,工作氛围相当好。

挺喜欢吃厂里的午饭,最好吃的就是猪肺炒空心菜、冬瓜汤,至今十分怀念。每个人从进厂就分了一个小铁饭碗和一把汤勺,饭自己添,菜是按人头打的,我每顿都吃得饱。

我和弟弟也认识同样来这里打暑假工的其他村庄的同龄人,工余我们相约顺着涸溪东面的堤坡去看竹笋园、摘野山捻吃。相比那些真正的打工仔,我们暑假工当然没有他们敬业,好像是换一种方式来度假的,我们没有固定的任务,哪里需要帮忙我们就过去帮忙。工人们也知道我们是打暑假工的学生,而且都是熟人介绍来的,对我们都很好。我认识了一位老家在江西的姐姐,她干活很认真,还经常跟我搭话,姐姐老对我说要用功读书,以后考上大学找好工作。我后来回校了,这位姐姐还有写信给我呢。

第二年暑假,我和弟弟还来蔡叔的表带厂,这次,同村的阿斌也跟着来了。不过,已经遇不到前年暑假的好多人了,而且,这年暑假台风多,工地进单不多,感觉没有第一年的活多,我们都没有干到暑假结束,就都回家了。

有了这两三趟假期工的经历,升了初三,我更加用功学习,后来我考上了大学,要去江西读书,我按照保存着的地址给那位老家在江西的姐姐写信,至今仍然没有回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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