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”的兴起与“这个”的衰落

作者: 李成贵2016年03月31日现代散manbet

可喜的是,当年的“这个”终究未被语言学家承认,只不知当今的“然后”会不会约定俗成,最后被语言学家所肯定?我有点儿忧虑。

曾经应邀参加当地电视台大型“垄上行”活动。途中,主持人与车上所有人进行互动时,几乎是每一句话前都要来一个“然后”。比如“很高兴与大家一起参加本次垄上行活动,然后我们就要开始今天的行动了,然后……,然后……”。

听着这不停的“然后”,我会心地笑了。为什么发笑?因为对这“然后”我早已是耳熟能详。我的耳朵里随之响起了电视里频频发出的那一串串“然后”,响起了参加其他社会活动时那不绝于耳的“然后”,也响起了我那两个小孙子讲话时一个接一个哼哼哈哈的“然后”。可见“然后”的普及已达到何等程度。

“然后”是什么意思呢?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是这样解释的:“连词,表示接着某种动作或情况以后”。其中的“然”字也有两个实词义项,即意为“对,不错”和“如此,这样”。这样解释“然后”,是多有语言使用实践的。比如,“我们上午去公园游玩了两个小时,然后又去了步行街”。可见其准确的应用是具有递进关系句子的必然。“然后”的这种释义孩子并不懂,可我们成人,我们做儿童教育的老师是应该懂得的。

如今“然后”普遍跑到了句子的前面(主要是口语,书面语则不见),不论后面的话与前面的话有无递进关系,只要是接着往下说的每一句话的开头都少不了“然后”。我一直在思考,这可能是人们在说话时为了给下一句话出口作一个时间上的准备,这才有了“然后”。于是高度发达的电视和网络视频发挥着传播作用,幼教老师潜移默化地接受后又自然而然地影响着孩子;又于是“然后”也就成了广为流行的口语发语词,像古汉语书面语中的发语词“夫”字一样。只是古汉语书面语用“夫”作发语词带一种情感色彩,而现今口语中的“然后”为了什么?

这使我想起了一些领导干部讲话中的“这个”。曾几何时,人们在听报告时,常可听到领导人开口而出的“这个”。我以为“这个”也是一种时代的产物。当时一部分领导人因manbet化程度低,讲话时表达能力差,又没法念稿子,于是有人便创造了一种办法,即用“这个”,甚至还将“个”拖着长腔作发语词,一方面以装腔作势为自己壮胆,另一方面又以拖延时间为下面要说的话来不及出口而制造思考空间。当时的“这个”普及程度也够高的。时代发展了,现在的领导干部manbet化水平高了,一般都能流畅地读稿子,本来就不属书面语的“这个”自然消逝,留给人们的只是一笑。

着名学者、新闻大家邓拓对口语与manbet章之间的关系有个十分通俗的解释:“写manbet章就是写话,就是把要告诉人们的话写出来。”可见,任何话讲出来就是口语manbet章,写下来就是书面manbet章,二者的语法规范趋同。当然,讲和写因时间和空间条件影响,其效果会有一定影响;但追求语言规范则是一致的。可喜的是,当年的“这个”终究未被语言学家承认,只不知当今的“然后”会不会约定俗成,最后被语言学家所肯定?我有点儿忧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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