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山岛的风与浪

作者: 李楠2016年10月25日现代散manbet

看海的时候,总有些许天涯海角的恍惚感,像走到了大地的尽头,四顾茫茫,海中无路,脚踏不住地,心没有着落,一切都在浮沉的浪涛中荡来荡去,这种感觉近似于离乡背井那份偌大的孤寂。

去万山岛坐船要花了两个多小时。出行时,风浪平和,海浪温婉地漪动,瓦蓝的天空倒扣在海面,坠着几朵厚墩的云几乎要碰触到桅杆,客轮发动机轰隆隆地低响,一切透露出慵懒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息。当客轮绕到东澳岛时,浪开始调皮起来,不断将船身抛高,心潮也随浪涛翻涌在云尖。船很快抵达目的地,往防波堤边一拐,一个小港湾出现在眼前,排排民居依湾而建,似热情的东道主张开怀抱迎接远来的旅客。

万山岛的港湾住着万山岛的浪,这是命中之缘。事物的萌变往往就是这么奇妙。清朝乾隆50年间,万山岛便有了居民。他们在200余年前的星空下,乘着简易的木船,陌生的海浪拍打着船体,星月照耀着船上的农民,他们的生命飘摇如一棵萍草!或许下一刻他们便倾覆波涛,葬身海腹。直到他们遇上万山岛的浪,万山岛的浪同样在茫茫的海上漂流寻找有缘人,他们遂逐万山浪而来,或者说,万山浪牵引他们去拥抱崭新的未来与生活。冥冥中,从他们踏足岛屿的那一刻起,便开启了别样的人生,也开启了万山岛的新生。

环岛路上,骄阳高悬,海上吹来的风像蒸笼中涌出的热气,此时的万山岛静谧得仿佛针落可闻。码头边设有石廊书屋,小小的书屋与码头只有几分钟脚程,凭海眺望,干净而温婉,书架上的书籍可以随意取阅。大万山有石,小万山有沙,一座小岛隔着窄窄的海峡遥望另一座更小的岛。大万山有“亚洲第一湾”之称的浮石湾,海湾没有沙,却有着错落有致、大小不一的卵石,千百年的风吹海蚀,并没有影响它们的美感。烈日下,卵石绽放白光,海浪从圆滑的间隙中穿行而过,留下一地碎落的银线。有的卵石上缀满了小孔,阳光与海浪的体温在它身上交融,甚至窜起屡屡肉眼可见的热气,融入海风中吹了过来。

登上观光山,整片海湾尽收眼底。云朵散落在大万山挺拔的背脊上,天地交融,海天一线,陡增几分缥缈的仙灵气息。不巧赶上休渔节,渔船归港,海面一片寂寥,隐没在烟波中的轮船身影窈窕。一艘快艇飞掠海面,划破静寂的碧波。渔家淳朴,劳作在大海苍茫深处,行至水穷,坐看云起,静静的万山如一幅画卷般安详。这里能感受到停驻的时光,停驻的生活。

万山岛有天后宫,没有恢弘的妈祖法像,没有宏伟的妈祖宫庙,没有萦绕冲天的香火,有的只是一间高坐在屋厝群中的小庙。青砖青瓦,常年的烟熏火燎让不起眼的老旧墙体黝黑发亮。庙中光线暗沉,非雕栏,无画栋,三柱清香中,妈祖像垂睑的目光透过青烟门檐,注视着这片海域与岛民,一望便是100多年。居所与人情,羁留身体;信仰与追求,羁留心灵。身心有所羁留,或许才是一方水土生生不息的根本吧!

万山岛上常住人口100多人,环岛一圈,未见多少人踪。一天行程结束,离岛的时候,已近夕阳。由于海水的调节作用,岛上的炽热比陆地散去得快些,轰隆隆的客轮声渐渐靠岸又离去。我回头看了一眼万山岛,仿佛看到了另一种迎接生活的姿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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