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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雾锁双清

作者: 赵manbet汉2021/04/15现代散manbet

上周日的早上起了大雾,大到连50米不到的前一栋楼,也影影绰绰了。直到中午11:30,雾才有了一些散去的意思。

忽然想起双清湾来。雾中的双清湾总该另有一番模样吧,何况还是在冬天呢。

双清湾公园的大门敞开着。保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我,我与他对视一下,意思是询问他:“我能进去吗?”他把眼睛移向别处。我知道他的意思——随你的便,这么大的雾,居然还来看风景!

难怪保安的那种眼神了。来到双清湾的岸边,目光所及之处,没有一个人。岸边行走的,独我一个。这样最好,我就喜欢一个人行走在这么广阔而又有风景的地方。

冬天的双清湾美在萧索。风很小,小到雾气都不为之所动,只看到了雾气上下翻卷,没有看到来回摆动,但是湖水似乎对风更多情一些,依然有一些波纹,姜夔称之为“波心”,是与冷月作伴的。今天没有冷月,但湖中的“波心”依然在荡漾。

草地早已枯黄,大雾氤氲,让草地枯而不燥,水汽缭绕,让草地黄而不暗。即使在这样的隆冬季节,有了大雾的弥漫,草地也便有了活性和神韵。

树木大多都是落叶的,也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树种。我认为,一年四季都绿意盎然的树木,看多了也就没意思了,在冬天,最值得欣赏的该是那些落叶的乔木。树叶早已落得干干净净,一片也没有留,留下的只有鸟儿筑在树叶中的鸟窝。鸟儿也同人一样,有些干净利落,编织的鸟窝如同刚出锅的窝窝头,干净而光润,一个一个地粘在树杈里;而有一些则是窝窝囊囊,衔来几根树枝,横七竖八放在一个树杈上,就算它们的窝了,枝枝叉叉的如同一团乱钢筋,硬硬的,叉巴在那里。

湖水的波心,草皮的润黄,树枝的利落,鸟窝的孤零,营造出的是冬天里双清湾那种萧索的静美。而冬雾,让双清湾在萧索中又多了一份朦胧。

放眼望去,能够看得清楚的,也只到湖心,湖心再往前就都在一片渺渺中了。彼岸的楼台亭榭,若隐若现,似有又无。这便是最摄人心魂的地方了,一览无余时,人大概是没有心思再看下去的。

一棵站在湖水边上的柳树,落尽绿叶之后,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孤单与萧条。现在有了大雾的拥抱,便又有春天里的丰姿了。古人爱用“烟”来形容柳的神韵:“庭院深深深几许,杨柳堆烟,帘幕无重数”“最是一年春好处,绝胜烟柳满皇都”“草长莺飞二月天,拂堤杨柳醉春烟”,这里的“烟”大多指的是雾。古人笔下的“柳烟”,如果只是一种想象并非实指的话,那么今天再用“烟”来形容柳,则是一种实景描摹了。

不同造型的树枝,不同造型的鸟窝,在大雾中朦胧着,倒映在烟雾弥漫的水面上,微澜碧波,影影绰绰,像中国画中的大写意,更像西方画的印象派。让人无法清楚地知道,自己身处的,是人间,还是仙境。

从双清湾公园出来的时候,我仿佛实现了一次穿越,在买菜做饭的凡俗中,一下子穿越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。没有在冬雾中去观赏双清湾,是没法体会我的感觉的。可惜我的笔太笨,写出的美连十分之一都不到。